总第256期 2022年

在冰雪沼泽中扬帆起航——中曼石油俄罗斯分公司钻井纪实

西伯利亚是极地，也是沼泽地；是油区，也是无人区；是宝地，也是苦寒之地中曼俄罗斯项目位于俄罗斯亚马尔-涅涅茨半岛上，作业区域集中在北纬63°- 67°的极地区域，其中最北处的诺德和诺瓦泰克项目已跨越北极圈。
极地作业环境沼泽密布，处处都有看不见的陷阱，甚至在冰雪融化的4-8月，沼泽道路无法通行，员工只能靠直升机和冲锋艇倒班。尽管困难重重，2021年，中曼俄罗斯公司的“铁血队伍”依然打出了品牌，为推动当地油气行业的复苏做出了积极贡献，将“铁血之旅”旗帜牢牢插在了西西伯利亚和北极的大地上。
零下40度，极地沼泽的坚守
2017年底，在公司扩大油服市场战略部署的背景下，中曼集团在俄罗斯开启了发展的新篇章。
然而项目伊始大家却遇到了太多意料之外的困难，许多事情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虽然是新组建的项目团队，但大家很快把团结协作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凭着不怕吃苦、敢于拼搏的开拓精神，凭着先进极地钻机和专业的钻井技术的保驾护航，中曼俄罗斯团队硬生生在异国他乡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开辟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凭着中曼人身上一股不服输的拼劲，短短4年内俄罗斯项目便做到了从试水到适应、从站稳脚跟到声名鹊起、从一点集中到多点开花的可喜局面。
每年的4-8月是极地冰雪融化的雨季，此时地表松软泥泞、沟壑纵横、水位上涨、很容易形成融雪河和天然河阻断道路，有的区块甚至只在冬季才通陆路。中曼32队施工所在地是在距离比较远的沼泽地里，井场周边完全没有道路，要想成功抵达井场，必须穿越原始的沼泽地。车子行进过程中左右摇摆颠簸得非常难受，甚至每次到河里都要陷进去，大家必须下车把地锚固定好，用自带绞车把车给拽出来。有时候车陷到泥坑里，所有人都要下来推车，弄的满身都是泥巴。冬天当地雪的厚度比车轮还高，在沼泽地根本没有办法行走。
提到“西伯利亚”，相信很多人马上会联想到冷空气，这里就是北极冷涡气旋经过的第一站。每年10月至次年4月，整个地区被白雪覆盖望不到尽头，零下30度是家常便饭，零下40度每个冬季累计能达到两个月，如果是温带地区早早就冬休了，但极寒条件下连续作业在极地属于常规操作，中曼的钻机抗寒极限为零下40度，可以保证冬季95%的时间不停顿作业。
但再先进的设备也有极限，项目运行第一年遭遇零下40度低温，项目经理赵明果断命令起钻等停，避免了因设备超过耐寒极限可能导致的生产事故，亲历者每每回忆起来都是一身冷汗。第一次经历如此低温的中方人员很不适应，零下40多度的极寒对人体完全是“降维打击”，穿得再多都是直接冻透，手机暴露于低温下，有满格电到被冻至关机只需要10分钟，厚重的冬季工服可以不借助任何外力被冻僵立在雪地里，站在户外几秒钟就能检验出来身体哪个部位的衣物穿少了。
曾经有一次极寒天气下因设备故障，中方机械师赵刚长时间户外工作，鼻子、耳朵冻至发黑，险些造成坏死；柴油机因不能适应极寒天气故障频发，两名中方司机长刘小林、崔立国一天24小时轮流守在设备旁；固井队在袁继胜经理的带领下更是不分昼夜在无数个低温条件下安全完成了施工任务。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正是凭着中曼人不怕吃苦、拼搏向上的“铁人”精神，我们做到了从无到有、从少到多，为项目平稳运行和后续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夏季钻井，飞机与冲锋舟保证员工倒班
2019年4月，中曼41队钻机漂洋过海来到俄罗斯。经过精心组织，钻机设备很快进场安装，然而一个意想不到的突发状况打乱了计划。通往诺瓦泰克油区的必经之路上有一条自流河，河上架有一座浮桥，冬季水位较低，且多数时间处于封冻状态，车辆缓行勉强可以通过。但当时气温回升比往年过早过高，冰雪大量融化，导致水面上涨变宽，漫过浮桥2-3米，大小车辆都无法通过。
眼看着开工日期不断迫近，气温也在继续回升，项目领导赶紧派人前往现场勘察，同时召开紧急专题会议讨论解决方案。最终形成一个大胆的方案：用浮船将设备运至对岸。这对于动辄二三十吨的重型设备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挑战。很快设备过河小组成立，明确分工，在最短时间内组织到了重型浮船、吊车、专用绳套等，过河前举行任务交底会。当一车车设备顺利运至对岸时，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真是“水淹浮桥拦去路，处变不惊想出处，齐心协力定方案，调来浮船把河渡”。
沼泽地带无法逾越的河流不止一条，受区块开发程度不同和经济效益因素考量，并不是所有的河上都架有浮桥，诺瓦泰克项目亚鲁杰伊油田南部区块就处在这样一个被天然河流隔断且没有搭设浮桥的区域。2020年和2021年中曼都有队伍在这个地区作业。如何多快好省地运送人员和物资，可以算得上一个不大不小的课题。与当地人充分结合后，他们选择了一种被当地人称为冲锋舟的轻型电动船，人员乘船往来倒班；运送油料时，他们就在河两岸用长油管架起管桥倒装，既方便又快捷；生活用水是使用区块内一处符合饮用标准的水源，经初步过滤后打入水罐车运到井场，喝过的人都有同一个感受就是，这种水是能够喝出树根和草根味道的。
如果说只是一条沟一条河，架桥乘船拖拽这些陆上措施还可以解决，那么肯斯克项目5队所在区块可以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例外。中曼5队井场位于沼泽腹地，井队周边被大大小小的水坑所包围，且手机信号微弱，是名副其实的无人区。人员倒班、物资供给完全依靠空中线路，即民用直升机运输。
夏季的沼泽地可以说到处是看不见的陷阱，看似再正常不过的地方，人走上去可以，小车开上去也没有问题，可一旦拉着重型设备的平板车通过时，车轮瞬间就被陷住。有时新井场就在眼前，近到触手可及，但坑洼泥泞松软的路面成了拦路虎，有时不知要动用多少车辆、踩多少脚油门、耗多长时间才能搬进一个设备。如果再碰上雨天，那更是灾难级的。他们没有高端技术加持，也没有捷径可走，用的还是车拉车拽的土办法，这是一种马力强劲的特种车辆，除了传统的履带式推土机，还有形如坦克的履带式越野战车和有着超大身型的巨无霸越野车。然而特种车辆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如果一辆不行那就再上一辆，或者使用特制钢丝绳绑在就近比较粗壮的树干上用以借力。
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就是靠这些特种车辆，将一件件设备、一间间板房、一辆辆车辆拖拽到井场完成搬家的。
此外，为了提高搬家效率，所有生活板房都是在当地定制的带有轮子的可移动式板房，机动性更强。配件和固井、泥浆材料也尽量储备够打当前井的数量，以便降低搬家时间和成本。
项目所在地处沼泽，夏季短暂，正是由于短暂，加之水草丰富，蚊虫集中在六七月份大量繁殖。这里令人闻之色变的蚊虫主要有两种，北极花蚊和蠓虫，他们对温度非常敏感，气温突然升高会让他们一夜之间冒出来。漫天遍野数量之大令人咂舌，无孔不入毒性之强令人不寒而栗，即使有特制的防蚊工服也很难完全防住，经常是眼皮被咬导致眼睛肿成一条线、或者后背被咬连成一片的。井队每个人都有去野外卫生间的尴尬经历，蚊子多到蚊香薰不走、喷雾喷不散、扇子扇不远，蚊虫大军前仆后继，短短的十几秒二十几秒就能被十几只蚊子留下咬痕。
疫情之下西伯利亚钻井苦中有乐
自然界给我们带来的挑战还不止于此，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打破了世界的平静。疫情流行两年来，海外项目所在国的防疫措施如同虚设，俄罗斯的数据更是惨不忍睹。居高不下的感染人数，与日俱增的死亡数据，戴口罩者和响应接种疫苗者少之又少，笃信阴谋论者和嗤之以鼻不以为然者数不胜数。油区由于甲方采取了较为严格的核酸阴性才能上井的措施没有影响到生产，但项目部所在地古布金斯基市当地雇员不乏感染者，可以说第一次感到病毒距离我们如此之近，它可能就隐藏在某次不经意的接触中。
然而，风暴中心是平静的，身处其中的我们既保持高度警惕，也摆正了心态，大家也从国内时的畏惧转变为谨慎面对。做好各项防疫措施，及时补种疫苗，做好一切我们能做的，将感染风险控制在最低。
但狡猾的病毒还是突破了我们的防线，两名中方人员不幸感染，其中一人肺部感染一度超过80%并发展为重症。在这期间，让我们看到了非常可贵的人性光辉：有勇于担起责任的，有冲在风险一线的，有问医求药的，有言语鼓励的，有默默做事不求回报的，这期间我们也感受到了异国他乡医护人员的国际主义人道精神和医者仁心。感受到了生之美好和人间大爱，大家不抛弃、不放弃，用科学、善念和团结的力量驱散了病魔，对于每一个亲历者来说这都是一段难忘的人生回忆，同样其中太多珍贵的东西也值得总结、分享、纪念和赞扬。
西伯利亚，这里是名副其实的远方，然而这个远方没有诗，更没有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有的只是苍凉孤寂、身心俱疲和对家中亲人深深的思念。然而乐观的石油人学会了苦中作乐，井队人员夏季采蘑菇，秋季采野果，冬季喂北极狐，体验泼水成冰和当地土著涅涅茨人的驯鹿雪橇。
苦也不觉得苦，苦中作乐方为苦乐年华；累也不觉得累，辛勤劳动方显工人本色。这就是我们可敬的石油人，身为子女尽孝道，身为父母担责任，身为员工尽职责，作为疫情期间的逆行者无怨无悔、坚守岗位，石油人这种“舍小家、保大家”的奉献精神永远不应被辜负，也永远值得歌颂和赞扬。
敢为人先，“铁血之旅”旗帜在北极圈迎风飘扬
再问西伯利亚是什么：是情怀，更是一种精神；是挑战，更是一场机遇。通过俄罗斯项目这几年的运营，我们对西伯利亚乃至俄罗斯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俄罗斯历史中，西伯利亚一直是“苦寒之地”、“流放之地”的代名词，代表着悲情和苦难，自从80年代搞能源开发才赋予了这个区域以新的内涵。前苏联国家老百姓涌入这个地区工作，为的是丰厚的劳动报酬，也带着摆脱贫困、奔向美好生活的愿望。近些年中国能源公司在莫斯科也设有很多办事处，目的不言而喻，都盯上了俄罗斯这块能源蛋糕，遗憾的是除了政府间国家级能源公司的超大型合作项目，其他公司运作多年鲜有进展，也未见有实质性动作，可以说这成了许多中国公司的心结，进入俄罗斯市场更是成了一种挥之不去的情怀。就在很多人迟疑不决的时候，中曼率先走出第一步，成为中国进入俄罗斯油服市场的第一家民营公司，靠的就是种种精神：敢为天下先的开拓精神；不满足现状的进取精神；勇于攻坚克难的拼搏精神；不怕困难不怕吃苦的大无畏精神；舍小家、为大家的奉献精神。可以说，中曼来到西伯利亚这片土地，用实际行动播种情怀，赋予了这片土地更多精神内涵。
正如上面所述，起初举步维艰。极寒、沼泽、无人区，自然条件恶劣，施工难度大，包括比较高的人工、材料和租赁成本，卢布贬值等不利因素。然而，我们也看到，在一带一路政策能源合作先行的背景下，在俄罗斯受欧美制裁举步维艰急于与中方加强能源合作的背景下，在高回报率市场已被国际知名油服基本垄断的情况下，可以说，俄罗斯能源合作前景无比广阔，谁先在俄罗斯这盘棋上落子，谁就占得了先机。从这个意义上说，中曼进军俄罗斯市场如果一开始面临的更多是未知和挑战的话，那么现在摆在面前的则是更多的机遇。
在未来的一段时期内，我们力争要把俄罗斯分公司做成一个高端、规范、有一定规模和良好品牌的公司。在寒冷的俄罗斯大地上竖起中曼“铁血之旅”的一面旗帜，这更是中国钻井工程的一面旗帜！未来我们会挺进极地钻机市场，把中国的五星红旗插到北冰洋。在人迹罕至的北极，打出中曼的威风来，打出中国的品牌来！（俄罗斯分公司 尹文冬）